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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弃安微微一笑,莫名道:“娘娘可曾后悔,当初的决定?”
卿柔枝想了想。
“物不摧折,怎辨美媸;人不摧折,何言善恶?”
宗弃安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明白。
他长叹一声,道:
“娘娘可是想从宗某这里知道,这三年殿下,究竟经历了什么?”
从九皇子,到临淄王。
从那个孤苦无依的少年,到如今手腕铁血的反贼。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殿下被逐出宛京时,只有十七岁。”
宗弃安慢慢地说,“第一年,他流徙至中南洲,途中毒发,双目泣血终至失明。
第二年,他遭遇追杀,身中数箭,差点为流沙所噬。
第三年,殿下组建了这支军队,与建陵王一同清君侧,反上宛京。”
草草几句勾勒出那空白的三年。
卿柔枝感到有些恍惚,原来他竟然经历了那样的事……
忽然,
“咻——”
一支箭矢破空而来,四周的一切似乎都被放慢了,寒光转瞬逼至眼前,就在离她的眼球只有一指之距时。
猛地被一只手掌握住。
箭锋来势太急,竟是直接割断了他手腕上那串佛珠,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而他握着那支羽箭的手一用力,竟然将之生生折成了两半。
卿柔枝低头。
长长的羽箭断成两截,箭身染着丝缕黏红,刺眼至极。
旁边,圆润漆黑的佛珠颗颗四散,在他乌黑的靴子边上滚来滚去。
他视线扫过她,语气冰冷:
“娘娘怎么在这。”
卿柔枝还没缓过神来,闻言微怔。
“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将娘娘带来这危险之地,”
宗弃安歉意道,“请殿下降罪。”
褚妄并未言语,他撕开布条,一圈一圈缠住流血的手掌。
薄薄的唇抿着,神色阴冷。
那士兵吓得丢了弓箭,战栗着跪下,不住求饶,“殿下饶命,小的一时失手——”
褚妄看都没看:“拉下去。”
宗弃安不赞成地轻咳一声:“殿下,是否有些……”
卿柔枝亦是皱眉,如果他处决了此人,严厉地不留余地,那么她很有可能受到他手下的记恨,这对如今势单力薄的自己而言,绝不是什么好事:
“殿下,也许这是一场意外,”
她迟疑地开口,“我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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