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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易希辰是瞎编的，因为那些事情都是他们小时候听药不毒讲的江湖故事，况且他们根本没见过幽云真人，连幽云真人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虎苍懵了很久，用一种极其飘忽茫然的语气问道：&ldo;你刚才是在耍我吗？&rdo;

&ldo;不。

即便这些故事都是我编的，难道它们就没有可能是真的吗？我只是在告诉你某一种可能性罢了。

幽云既然肯拿自己的命去续天狐的命，便说明天狐值得他这么做。

他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或许比我刚才所说的更加波澜壮阔、铭心刻骨。

但你不知道，你也从来不关心。

或者，你不愿知道！

&rdo;

长孙子钧终于开口，冷冷道：&ldo;若你当真是为了他，你便不会如此陷他于不仁不义。

&rdo;

不仁不义这四个字再一次击中了虎苍，让他的呼吸凝滞。

他尤记得天狐死后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幽云相见，那天幽云本想折断苍云宝剑，但他最后没有这么做。

他用一种令虎苍感到极其陌生的冰冷的口吻一字一顿道告诉他：&ldo;虎苍，你陷我于不仁不义。

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不共戴天！

&rdo;后来，那把苍云宝剑便被拿出来悬赏，要换取他的妖丹。

&ldo;不仁不义……&rdo;虎苍颤声道，&ldo;为什么？我不明白呵……&rdo;幽云与妖修往来亲密，在正道人士眼中，他本来就是不仁不义之辈。

就连虎苍，也曾拿这个同他开过玩笑。

可什么时候，他竟在乎起仁义来了？所谓的仁义，又是什么？

&ldo;你杀了与他定下契约的道侣，他若不报仇，是为不仁；你对他曾有救命之恩，又曾是他的师父，他若杀你报仇，是为不义。

&rdo;易希辰放轻了声音，&ldo;虎苍，你扪心自问，当你决定那么做的时候，并不是你在幽云和天狐的性命之中选择了保全一个，而是你逼着幽云，让他在你与天狐之间，做出抉择。

&rdo;

他又道：&ldo;你一出手，就直接就把幽云逼到了没有退路的境界。

你是生，天狐是死，你赌活着的你分量一定比死了的天狐更重！

当你剜出天狐内丹的时候，你难道从没想过你强加给幽云的会是什么？&rdo;

虎苍怔怔地望着天际。

他似乎并没有那么想过，可易希辰与长孙子钧所言，却让他觉得心中最隐秘之处被人察觉。

连他自己也是恍然大悟，原来，当初他对天狐出手时心中隐隐的一丝暗喜，竟是这样的缘故……

&ldo;幽云确实活了下来，可他难道会为他还活着而欢喜吗？为他活着而欢喜的人，是你！

而他却日日夜夜活在背弃了道侣、与亦师亦友之人反目成仇的痛苦之中。

那种剜心刺骨之痛，你会懂吗？&rdo;

他确实，从来没有考虑过在失去天狐之后幽云会有多伤心。

当幽云把剑指向他的时候，他还觉得荒唐，为了区区一只天狐，幽云竟会罔顾与他的情谊。

他一直以来只知道也只在乎自己的情义，仿佛只有他的情才是真情，而旁人喜怒哀乐恩怨情仇却只被他视作等闲。

原来是他管中窥豹，以为自己便是世界，可终究天地辽阔，他太不自量力。

&ldo;我错了吗？&rdo;他喃喃着，却依旧有些不服，&ldo;若是换做你们，难道你们便会袖手旁观吗？&rdo;

&ldo;你还不明白吗。

&rdo;长孙子钧微微摇头，&ldo;若今日遇上此事的人是他，&rdo;他抬眼看向易希辰，&ldo;他愿把他的命续给别人，我便把我的命续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