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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没想到——堂堂一国大皇子,或是下任君王,不仅不怕死还使此等下三滥的招式。
他毕竟受伤,武艺打折,和赵岐半斤八两。
惊急之下猛夹双膝,防住了大皇子的撩阴脚。
破绽既出,景平和李爻同时动了。
贺景平扬手,三道亮寒划破夕阳余晖,直奔大祭司面门。
祭司侧身,堪堪躲过飞针。
几乎同时,“锵”
一声利刃出鞘之音响起。
李爻身法如鬼魅,两丈余的间距眨眼便至。
老头心知大限已至,必要鱼死网破。
当下不防不躲,匕首前推,一刀扎进赵岐后背,跟着抬脚便踹。
电光石火间,撕魂冷酷无情,将大祭司的三魂七魄和着斜阳一并斩断。
四溅的血花被冷刃带出,激洒在城头的军旗上。
这老头在羯地背了大半辈子黑锅,如今人之将死,其行也恶。
他不想给赵岐留活路,补在赵岐背后的一脚是看准了方向的——
城墙的敌楼之上有个豁口,是为斥候上下之便,眼下成了最严峻的危机。
赵岐先是背后猛痛,惨呼一声,紧跟着像被重锤猛推,直冲那豁口去了。
他胡乱抓抄,妄图扯住锁链绳子稳身形,但他所中之毒在这要命的时刻被翻涌的气血叫醒,顿时上头,眼前景物莫名变得明暗交错、远近不知,视觉偏差成了致命的缺弊,他什么都没抓到,一脚踏空,从豁口跌出去了。
城上大乱。
李爻不及多想,闪身往城边冲。
一道影子如白驹过隙与他掠身而过。
“我去!”
景平扯住旋梯上的甩锁一跃而下。
李爻本来提到嗓子眼的心,要直接从嘴里蹦出来了。
他大喝一声:“景平!”
几乎撞到城墙上往下看。
熔金的光辉给景平的宽袍染了一层温柔颜色,他大袖飞展,像一只凌空俯冲的鹰,速度快得简直是生往下跳。
十几丈的城头说高很高,但往下跳个把人,也能眨眼到地。
李爻在闪瞬即过的时光里,恨不得自己聋了,他生怕听见重物落地的诡异闷响。
好在景平不忍心吓他,在赵岐落地前,抄住了对方的袖子。
“呲啦——”
一声裂帛清脆,皇子殿下的袖子难承生命之重,整条断开,留在景平手里。
但这足以帮赵岐卸去大部分冲力,保他不至于摔死。
李爻等不及开城门了。
撕魂还刀入鞘,单手扯住另一条甩锁,也跃下去了。
他坠速也快,与景平前后脚落地。
景平撇掉赵岐的衣袖,听见背后声响回头见是李爻,对人家露齿笑了。
李爻让他笑得心中百味交集混杂,最后担心转化出的生气占了上风,瞪着景平冲他呲了下牙。
二人赶去看赵岐。
赵岐还有意识,正挣扎着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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