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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韩非淡淡看他一眼:“坐下。”
韩璟抿了一下唇,坐回去:“诺。”
过玄略有一点尴尬:“同同是?”
“无妨,”
韩非看向薛预泽,“失礼了。”
薛预泽收回目光,心里微有些异样:“您言重了。”
看她脚步匆匆,喻蓝江估摸着应该不是尿急。
果然,虽然是朝着卫生间去的,但她只是在盥洗台前站着,脸被垂下来的碎发全部遮住了。
“什么事儿啊?”
他小声问,拨了一下她的刘海儿,别在她耳朵后面。
宁昭同抬起脸,镜子里的女人眼眶有点红:“没事,想闺女了。”
他恍然,一时都有点手足无措:“啊……”
这、这可没法儿哄啊。
她突然问:“你喜欢小孩儿吗?”
喻蓝江也很诚实:“不太喜欢。”
小孩儿吵得要死,还不好下手揍,别的不说,他真的烦死自己两个皮猴儿外甥了。
“我以前也不喜欢孩子,特别以前,”
她吸了一下鼻子,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干脆开了热水洗了把脸,“但孩子都生出来了,总得好好教管,为他们负责。”
喻蓝江没太听明白:“啥意思,最开始没打算要?”
她闷闷笑了一声,擦干净脸上的水:“不是这个意思……我对我女儿有愧疚。”
愧疚。
这个词有点重,他不敢轻佻:“不会吧,我听你平时说话那语气,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不是不疼她,只是自觉没有尽全责任,不管是为君,还是为母……”
她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片刻后,转脸迎上他的目光,“玠光在觅觅两岁的时候北上,而后,直到觅觅九岁,我送她到北地郡之前,他们父女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
七年见了不到五次?
喻蓝江都惊了:“他这么混蛋?”
“生父不在身畔,我总会偏疼她几分,后来惯出个无法无天的性子……”
她很轻地叹了一声,“后来送她到北地去,又是我陪不了她了。
十来岁她咸阳和镇北府来回跑,学问也是一塌糊涂……”
当日潜月怕自己怪责觅觅,可自己哪儿来的资格怪责女儿?
养而不教,那分明是她作为母亲的失职。
喻蓝江不太明白,但她一张脸湿漉漉的,眼睛失落地垂着,也觉得有点心疼:“别难过了,平平安安长大就挺好的了,我看她那么多爹,也不缺你陪着。”
她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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