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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第4页）

“假的。”

叶守川道，“烟霞客功法走阴寒一路，据说能凝水成冰，以冰为刃。

这个大盗是走阳刚的路子，只不过假托烟霞客的名号罢了。”

“哦。”

元墨点点头，给这一打岔，差点忘了正事，“那人口失走的案子谁管？斗爷吗？”

斗爷在府衙当了二十年的副捕头，若按资历早该转正荣升了，但每一次都被斗爷以自己身体不好为由谦辞。

这么多年过去，现在又多了一个借口，那就是“年老体衰”

。

就冲这一点元墨就十分佩服斗爷，毕竟京里权贵太多，案子办不下去，上头的人没法交代，总是先免捕头为敬，所以总捕头是换了一茬又一茬，斗爷的副捕头却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斗爷听元墨说完，便问文书库要来近三年内所有失踪人口的卷宗，翻查起来。

要问元墨平生最讨厌什么，那一定就是写满文字的纸……厚厚的卷宗摆在面前，若不是关系到茉莉，她一定转身就逃。

从前红姑也有过望子成龙之心，专门请了塾师来家里，不止一个，而是十八个。

然而十八个都无一例外地被元墨气走了。

元墨小时候很吃过一些苦，对红姑的安排不是不感激，并没有故意调皮捣蛋气走先生。

但老天爷给每个人发天分的时候，恐怕就是随手乱给的。

比如元墨自诩聪明，进红馆不到一个月，上能学红姑喝酒，下能学黄伯做菜，中间还学会了跟姑娘们一起涂脂抹粉，偏偏就是在读书认字上油盐不进，打骂、罚跪、饿饭……红姑无所不用其极，一颗心都操碎了，元墨愣是没能学完一本《千字文》。

至于元宝，元宝没学会那是很正常的，元宝看到书本第一反应是摸了摸，撕下一片塞嘴里，发现不不好吃，便把书往桌上一放，脑袋搁上去，睡着了。

看得元墨十分羡慕。

而今，书到用时方恨少，元墨捧着一本卷宗，逐字逐句指着，一个字一个字往下看，每十个字里至少有四个是认不得的，还有两三个是好像认得但写得又有点儿走形的，只好搭着前言后语胡乱猜测，才看完三页已经把脑汁都绞成了浆糊，而那边叶守川已经看完了一卷，斗爷更快，刷刷刷身边已经堆了一叠。

元墨干脆放下卷宗，给两人泡了一壶浓茶。

从卷宗中，他们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京城每年都会有些人失踪，后来经查明或是去了他乡，或是遭遇不测，零零星星，每年都有几十卷。

但从去年十月开始，失踪的卷宗却突然多了起来。

大多是小乐坊报的案。

失踪者大多只有十几岁，多半是才买来的女伎，一则是没有父母亲戚，二则是没有熟客，三则所属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乐坊……总的来说，就是即便消失不见，往往也没人会去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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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女伎，还有贫民孤女，林林总总，半年来京城的失踪者将近有二十人。

也就是说，从去年十月起，有一只黑手伸向了城中无依的年轻女孩，不动声色地吞噬了近二十人。

年轻女孩，鲜丽饱满的、像初开花朵那样美好的女孩子，其中还包括元墨寄予厚望的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