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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3页）

大概是因为她对北大那一位女野心家不够尊敬，莫须有的&ldo;罪名&rdo;浸浸乎大有变成&ldo;罪行&rdo;之势。

当我同东语系那一位老教授被勒令劳动的时候，最初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学校东门外的一个颇为偏僻的地方，拣地上的砖头石块，有一个工人看管着我们。

有一天，忽然这一位女教员也去了。

我有点困惑不解。

我问她，是不是系革委会命令她去的?她回答说：&ldo;不是。

&rdo;&ldo;既然不是，你为什么自己来呢?&rdo;&ldo;人家说我有罪，我就有了有罪的感觉。

因此自动自愿地来参加劳动改造了。

&rdo;她这种逻辑真是匪夷所思。

&ldo;其愚不可及也。

&rdo;这是我心中的一闪念。

我对于这种类似耶稣教所谓&ldo;原罪&rdo;的想法，觉得十分奇怪，十分不理解。

由此完全可以看出她这个人的为人。

但是，在我当时的处境中，自己是专政的对象，&ldo;只准规规矩矩，不准乱说乱动。

&rdo;我敢说什么呢?

如此过了一些时候。

等我们被押解到太平庄去劳动的时候，&ldo;罪犯&rdo;队伍里没有她。

这是理所当然的。

焉知祸不单行，古有明训。

等我们从太平庄回来自建牛棚自己进驻以后，最初也没有看到她。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我自己心里想。

但是，忽然有一天，已经是傍晚时分，从黑帮大院门外连推带搡地推进一个新的&ldo;棚友&rdo;来，我低头斜眼一看：正是那一位女教员。

我这一惊可真不小。

我原以为她已经平安过了关。

用不着再自投罗网，&ldo;鱼目混珠&rdo;了。

现在，&ldo;胡为乎来哉!&rdo;她怎么到这阎王殿来了呢?这次看样子决不是自动自愿的，而是被押解了来的。

尽管我心里胡思乱想，然而却一言不发，视而不见。

有一个牢头禁子问她：&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tis;&tis;华。

&rdo;

&ldo;哪一个&lso;华&rso;呀?&rdo;

&ldo;中华民国的&lso;华&rso;。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