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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似这般春闺初醒，临窗梳妆的模样，苏锦香还是头一回见着。

没成想一见之下，苏锦瑞也有不动辄装腔作势的时候，咋样望过去，倒有些柔弱之美，都说大小姐长得像生母，多年以前，东楼里想必也有这么一尊梳个头都委婉动人的美人太太。

苏锦香讥讽一笑，苏锦瑞那边已察觉，一回头，目光锐利，大小姐的气势就回来了。

她一张嘴，果然是苏锦香熟悉的口气，适才的柔弱仿佛成了错觉：&ldo;是你啊，今日这么得空来我这坐坐？我还以为你整日忙着外头的应酬，比父亲还多生意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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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姐妹不知从何开始，互相见面再不相称，只&ldo;你&rdo;啊&ldo;我&rdo;啊地乱叫一通，苏锦香撇嘴，没意思地转过头，忽然又想到什么，眼波流转回来，在苏锦瑞脸上徘徊两下。

苏锦瑞微微一笑，扬起嗓子，&ldo;阿秀女，早起的炖盅再拿一个上来，二小姐来了，总不能我吃她看，成什么样子。

&rdo;

苏锦香也不客气，坐下来说：&ldo;不用了，我赶着出门看戏吃饭，黄包车都叫好。

&rdo;

苏锦瑞又扬声喊：&ldo;阿秀女啊，二小姐不用了，咱们省个炖盅晚上接着吃。

&rdo;

苏锦香被她噎了一下，气得就像抬脚走，想想又坐下，盯着苏锦瑞的脸似笑非笑。

苏锦瑞摸了摸自己的脸颊：&ldo;看什么啊？&rdo;

&ldo;看你靓啊，我今日才发现，你要是不张嘴说话，倒是个标致的美人脸，还是蛮能哄人的，&rdo;苏锦香笑眯眯，&ldo;就是左看右看，觉得像谁，又一时想不起来。

&rdo;

苏锦瑞一听这话就晓得下面没好词，正不想借这个话茬，阿秀女正好端了茶碗进来，听见了便插嘴道：&ldo;当然是像过世的太太，太太当年可是出了名的美人。

&rdo;

&ldo;哦，原来是像太太呀，罪过罪过，我没福分见到她老人家，脑子里倒没想到她，我想的是别人来的，&rdo;她侧头思索，忽而一拍手笑道，&ldo;对了，像新近园子里那个什么养花顾问，叫什么，什么金桂，对不对？&rdo;

阿秀女嘀咕：&ldo;要像也是她像大小姐，怎么好反过来说。

&rdo;

苏锦香只作没听见，继续笑眯眯说下去：&ldo;金桂长得像你，你长得像过世的太太，那岂不是说，金桂跟太太也有几分相似，哎呦，这可是巧得不得了，难为你上哪寻的人，一寻就寻到个像太太的。

&rdo;

她话音一落，阿秀女已经沉了脸。

然而苏锦香到底年纪小，讲出这些话便显得刻意，相比之下苏锦瑞跟没事人似的，气定神闲地端起茶碗饮了一口，慢慢道：&ldo;是吗？那可真是巧。

母亲过身时我还小，长什么模样也记不大得了，不过你这么一说，怪不得我初初见到金桂就觉得喜欢呢，你说，这是不是叫做有缘？&rdo;

苏锦香心里暗啐不要脸，脸上却不得不笑得娇憨：&ldo;还真是有缘，只是这也有缘得太巧了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特地照着太太的脸去寻的人，特地把她安排在老太爷的暖房，特地闹了这出请顾问的新闻呢。

&rdo;

她几个&ldo;特地&rdo;说出来，声音难免落了尖利，苏锦瑞却笑了，慢吞吞说：&ldo;几日不见，你连笑话都会讲了。

我没事寻个像母亲的人进家里做什么？我是看金桂侍弄得一手好花糙，祖父的花房又没个仔细的人看着，两年白糟蹋多少好花。

这才三请四请，请动她进了我们家，好在家中长辈念我一片孝心，无人责怪我自把自为，二妈更是好人，还特地嘱咐过人照顾宋金桂，虽说照顾得太过，让宋金桂诚惶诚恐了，但也是二妈一片心，你回头见了二妈，替我谢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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