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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丁一所说的,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玩这种收买人心的事情,所以忠叔直接就回绝了这些人的请求。
“到底是哪个权阉?”
丁一无头无脑地向忠叔问了这么一句。
而忠叔却也无心无肺地回了一句:“天知道?少爷你来问我,老奴却又去问谁?”
主仆两人,禁不住相视苦笑。
这叫什么事?
忠叔咳了几声,对丁一说道:“就这么一封信,无署名,无印鉴,天知道是谁?少爷你前几天拿来给老奴看,我想了几日,把脑仁都想痛了,都不记得老爷生前的时候有过这么一号相识啊!”
说着他便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递给丁一。
墨青色的信封上面只有六个银色大字:如晋贤侄亲啟
那字在丁一看来是极为漂亮的,只是脑海里某处破碎的记忆,却隐隐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台阁体!”
台阁体是什么东西?丁一是不知道的,而他也没法去寻脑海中前任丁秀才的破碎记忆问个分晓,所以也只好当那声音不存在,继续去看那书信。
抽出来信纸是一张素白罗纹纸,信里大抵说的:
写信的人和丁秀才的父亲是同乡,在二十年前有过一段亲切的友谊,确切日期也不甚明了——因为信中行文就一句“契阔廿载,心念旧谊”
,到底是不是真的恰好二十年?谁知道呢,总之——在如今的日子里,这位写信的人极为怀念丁一的父亲,因为他身边再也找不到丁父那样真正的朋友。
接着便是说自己身边缺少贴心的亲信办事,希望丁一能到京城里去帮他一些忙,如果丁一愿意,那么只要到京城里的悦来客栈住下,便自然有人会来引他去见。
此信便到此为止,没有署名,没有日期,没有印鉴。
忠叔苦笑道:“老奴跟随老爷三十多年,唯一值得自傲的,便是老爷生前相识满天下,但若有所攀谈,老奴无一遗思。
但却想不起,二十年前老爷何曾结识这等人物……”
这时如玉端了茶水过来,嘟着嘴道:“这不就是老爷旧交的来信嘛,不知道那些坏胚子,又从那编造出什么权阉来,却是硬要陷害奴奴的少爷……”
丁一摇了摇头,尽管他对这个年代很没有代入感,但凭着前世的经验,他还是极为敏锐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你错了,他们之所以会说来信的人是权阉,大约除了送信的人可能露出什么马脚,还有就是这纸,坐实了他们的推断。”
忠叔见鬼一般望着丁一,不觉后退了两步,倚着桌子才站稳了脚,抬手颤抖着向丁一:“少爷,你、你却是从何得知?”
今日送信人来,是老管家忠叔去接洽的,因为丁一正好去赴文会。
所以送信人并非丁一亲眼所见,他是如何得知?至于纸张更是匪夷所思,如若丁一已经五六十岁、游历天下的老秀才倒也罢,或是中了秀才之后无心功名去当铺古玩店里当了十几年的掌柜,倒也罢了。
年方十八的一个秀才,这是他所能明白的东西?
这比先前随手抛出那个“贪污”
的办法,更让忠叔震惊,这已不是聪明了。
忠叔不由分说,拉住丁一的手,又是上下左右好一番端倪,过了半晌才问道:“这纸是怎么出问题的,少爷可知晓?”
丁一耸了耸肩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但这纸和寻常读书人所用的纸,必定是不同的,否则,彭樟那伙人,不可能坐实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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