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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丞还在挣扎,韩孺子已经带着骁骑卫跑出一段距离,向南拐入一条小巷。
韩孺子根本不认路。
远远望见守在街角的蔡兴海,心中稍安,知道杨奉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蔡兴海翻身上马,在前面带路。
皇宫宿卫分为八营,共同特点是衣甲鲜明,骁骑卫全是镀金甲,手持一丈多长的枪戟,极为醒目,街上的人老远就让出通道。
华实巷离皇宫太近,疏影巷已是崔家的地盘,蔡兴海将众人带入佛衣巷,途中忽快忽慢,有意控制度,直到一名北军骑士迎面跑来,向他挥手,蔡兴海开始全前进。
韩孺子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蔡兴海若是引他入彀,自己这回可是难逃一劫,母亲告诫他不要相信任何人,出宫以来,他却已经接二连三相信了许多人。
这念头只存在了很短的时间,韩孺子很清楚,要做事就得冒险、就得借助他人的力量,疑心太重只会令他成为无权无势的“孤家寡人”
。
佛衣巷很窄,勉强能容下两匹马并驾齐驱,一支十余人的队伍正走在其中,若非事前得知,谁也想不到废后就在其中。
队伍中的人大都步行,韩孺子惊讶地看到了两辆马车。
蔡兴海在前面冲散了步行的随从,大声道:“后面的车跟上!”
随从中有胆子大的,“你是何人?不知道这车里……”
“当然知道,倒是你不认得我们吗?”
蔡兴海转身指向正在驶来的骑士。
那人认得骁骑卫的服装,却不认得倦侯,茫然道:“我们是奉宫里的命令……”
蔡兴海跟杨奉一样,深谙虚张声势的门道,嘴里吆喝着,挥舞马鞭,像撵一样将步行随从驱散,看了看两辆马车,对车夫说:“都跟我走!”
韩孺子赶到,跳下马,跑到第一辆马车前,掀帘看了一眼,里面坐着的正是崔小君,惊喜地冲他叫了一声。
时间紧迫,韩孺子冲她点点头,放下帘子,重新上马,仍由蔡兴海带路,驰向百王巷,忘了对骁骑卫说一声只带一辆马车。
这二十名骁骑卫是正式的宿卫士兵,与那些挂名者不可同日而语,心中有疑惑也不会表露出来,上司说过要听从倦侯的命令,他们就一个字也不会多问,很自觉地分为两队,将两辆马车护在中间。
车夫是宫里派出来的,只管赶车,反正是跟随骁骑卫,出事也与自己无关,于是赶车紧跟,一步也不落后。
拦车、消失,整个过程只是一小会,佛衣巷里剩下十余名随从,面面相觑,突然间分为两伙,一伙跑回皇宫,一伙跑向崔家所在的疏影巷。
韩孺子带着队伍与杨奉等人汇合,蔡兴海中途跑掉了。
府丞、府尉两人气急败坏,却不能对倦侯作,见他无事,总算松了口气,可是看到多出来的两辆马车,又觉得困惑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
杨奉严肃地问两人:“倦侯府外人不可进入,家人总可以吧。”
“呃……当然,可是倦侯的家人……”
府丞脸色突然一变,说话声音都颤抖了,“这、这不行吧,没有上司的命令……”
“上司说过不准倦侯夫妻团聚吗?”
府丞与府尉回答不出来,正愣神的工夫,倦侯、骁骑卫和两辆马车已经从他们身边驶过,杨奉也追了上去。
“我早就说这件差事会要命,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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