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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是常轲,他曾将未对她送出手的盒子当作信念。
卿如是想,这并不一定是常轲对她的男女之情,或许他是将自己曾经的纯粹都寄托在了那方簪盒上。
而在受以火刑时,只有那簪盒还带在身边,成为唤醒他的东西,也成为他活下去的信念。
后来也成为让他认清自己已然改变的利器。
她静坐在书桌后,不知想了多久,直到外面的天色逐渐暗下来,也没有想明白每句话旁的疑问。
或许某一瞬想到了,潜意识却又立即将其排除在外。
反反复复,仍是没个结果。
她搁下笔,撑着下颚望向窗外,正巧看见月陇西提着一方笼子往屋内走。
她抿唇笑了笑,拉开抽屉,从里面的针线箩里中拿出一把剪子来。
这书桌原本是月陇西的,都是归置些笔墨纸砚什么的,自她嫁进来之后,什么杂物都往他的抽屉里放。
针线箩还是她前些时候在家里练女红做肚兜的时候有的,之后就跟着嫁妆带来了,随手放到书桌抽屉中,就没碰过。
肚兜是不可能做的,永远也不可能做的。
卿如是从怀里摸出自小贩那里买来的红绳和玉髓珠,放到针线箩里以免被碰掉,之后拿剪刀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用纤细的红线缠了一圈。
刚巧,月陇西走进屋,她把玩着剪子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月陇西将笼子放在桌上,掀起罩子给她看,“喏……是刑部一名下属送我们的,说前些时候他家里才添的,正好送来,当作贺喜了。
也不知你喜不喜欢,从前没见你养过。”
卿如是偏头去看笼子,罩子下面,绒绒的白毛先露出来,紧接着露出的是粉嘟嘟的三瓣儿嘴和猩红的眼睛。
“兔子?”
卿如是低呼,随即笑意浮上,伸出手指逗弄了两下,抬眸看他,“好可爱。”
“没有你可爱。”
月陇西笑倚着书桌,低眸扫了眼她的针线箩,“……你在做什么?”
卿如是一手逗着兔子,一手把剪子拿给他,“把你的头发剪一缕下来给我。”
“嗯?”
月陇西挑眉,一边疑惑,一边照做不误,随意拈了一缕肩后的发,剪了下来,递到她眼前给她看,“这么多够吗?”
“够了够了。”
卿如是笑盈盈地接过手,又低头看了眼笼里的兔子,挑起眉自得地问他,“你说到贺喜,我倒是想起一桩事儿……今日我在国学府遇着萧殷了,他也跟我说他前几日送了我们新婚贺礼,是一支玉箫和一架古琴。
这都好几天了,怎么不见你拿给我啊?”
月陇西垂眸用食指翻弄着针线箩里的玉髓珠子,一边拿舌尖顶着嘴角笑,一边绕过书桌走到她那方……
忽地,他揽住她的腰,哈她的痒,卿如是被他一招弄得措手不及,笑着躲闪,月陇西咬着牙笑说道,“你说为什么?我一直吃他的醋你瞧不出来?你还问我?”
“吃、吃的什么醋?我不是跟他清清白白吗?不像你……你说!
你当年遇见我之后,还打扮那么好看去玉楼弹琴招惹别的姑娘是做什么?”
卿如是低头咬他的手臂,不轻不重的一下,让他停下了动作。
月陇西狐疑地回忆,“有这事?”
“你别想抵赖,大街小巷但凡看过月相爷风。
流史的老百姓都知道这一茬,饶是那些野史杂书存在无中生有的成分,但这么个事儿着实没必要杜撰,还拿来广为流传罢?况且,我以前也是有听你府里的丫鬟们嚼舌说过的,你休想哄我。”
卿如是挑高眉毛盯着他。
月陇西轻蹙眉尖,一手揽着她的腰肢,将她抱离座位,自己坐下后才将她带到怀里,想了半天终于回忆起这么个事。
他失笑,摩挲着卿如是的侧腰,低声道,“我若说大致的原因是因为你,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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