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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并未多留,第二天就离开了,仿佛真如他所言只是路过。
凤笙也懒得管他到底是怎么想,这个人的心思太难猜了,她要做的事太多,哪有功夫分析他。
不过魏王送的年礼,她倒也拆开看了,都是些笔墨纸砚等物品,唯一有点异常的东西,是一根金簪。
凤笙拿着这根金簪想了好半天,依旧头疼至极,索性放回盒子里,不再去想。
又是一年阳春三月,春暖花开。
凤笙频繁来往于板浦镇和晒盐场之间,中间她也回了趟扬州,只待了五日,就又回了海州。
因为在晒盐场待的时间久了,现在的凤笙不如以往白皙,皮肤晒成了蜜色,不过整个人倒是比以往康健不少。
以前她肠胃虚弱,现在可能是粗茶淡饭吃多了,食量增加了不少,胃疾发作的次数也少了。
“方大人,快来看,盐池起泡了。”
一个光着脚的黝黑少年,往站在池埂上的凤笙跑来。
听了这话,凤笙也顾不得鞋会沾水,跟着他去了盐池。
一望无际的平地上,全是以砖砌筑的浅池,数丈方圆一个,连绵几十数百个。
这处盐场位于滨海淤地,是凤笙和王老一再探勘,才定下的位置。
王老就是那位老农,不光通晓水利,在两淮一带浸淫多年,不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找个合适的地方设盐场,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这个光脚少年,则是一户祖上几代都是灶户出身人家的孙子。
他爷爷姓马,之前淮南那边调配出合适的卤水比例,他爷爷居功甚伟。
这不,凤笙这趟来就把马老汉带来了,还带来了他孙子马小虎。
凤笙跟着马小虎,一路沿着砖砌的窄道往前走,远远就看见有一处盐池前站了好几个人。
“方大人,你看。”
其实凤笙看不出什么,只看到盐池中的水泛着细泡。
这次用的晒盐法是凤笙翻了许多古书,加上马老汉几个多年老灶民集思广益出来的。
临滨海处深挖沟、砌盐池,与海水平面齐,趁深冬刮北风,潮水大灌沟渠,待盐池水满,则堵住沟口,谓之拿寒潮。
此番所存之海水,卤气旺盛,可做卤水之用。
之后只需在有太阳时引潮入池,晒上几日,潮水起泡后,灶户即可持帚入水扫之,随扫随即成盐。
正说着,已经有人下水了,拿着一把竹篾制成的扫帚,在盐池里划拉着。
起先不觉,只觉得是在做无用功,渐渐有白色物体堆起。
“出盐喽,出盐喽。”
马小虎欢快地吆喝着,所有人都面露笑容,而这笑容随着第一趟扫完后目估的盐量,达到了顶峰。
“方大人,若是老朽没估错,这小满前后,约莫能出一纲盐。”
“一纲?”
凤笙诧异。
盐引按地区分为十纲,每纲盐引为二十万引,每引折盐三百余斤。
也就是说用晒盐法,光小满前后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能达到以前淮北三处盐场一年的产量。
“没估算错?”
马老汉露出笑容:“以老汉煎盐这么多年的经验,目测就能估算出大概的斤数,应该不会估算错。”
“好!”
凤笙一击掌,陷入亢奋之中,她在池梗上来回走动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过了会儿,她突然驻足,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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