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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车往东林监狱去的路上,刑警支队长谭辉照例通过手台把现阶段掌握到的情况跟大家做简明扼要的说明:
“死者名叫穆彦,男,是东林监狱十五监区一大队五班的服刑。
犯。
两年前因为强。
奸致人死亡入狱,判处15年有期徒刑。
这个人入狱之前社会关系就比较复杂,入狱之后仗着身手不错,好勇斗狠,在里面也结了不少梁子。
昨天午饭后,穆彦跟人又有摩擦,打伤了人,曾被带到副监区长办公室说服教育。
但是不知怎么回事,本来受教育后应该被拎去关禁闭的穆彦,在下午两点左右,被吊在了监区内的工业粗染房的房梁上。
当时吊着他的就是等待漂染的布料,后来布料断裂,一大队众多正在做工的服刑人员就这么集体目击他坠到了身下的染池里。
等管教们想办法把人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死透了。”
李晓野听着就忍不住插了一句:“这是昨天下午的事情,怎么今天一早才想起来找我们?”
“监狱那边原本是打算按自杀处理的,但是后来尸检,发现疑点问题颇多,这才又报上去,等到他们上级领导知道其中内情再派人去看,就已经是今天早晨的事情了。”
谭辉说着短暂沉默了下,用那种让人分辨不出是嘲讽还是辩驳的语气,接着又道:“无论如何,自杀也好他杀也罢,监狱里平白无故死了个人都不是小事情,他们想着把事情压一压大事化小,也是人之常情。”
后面谭队和李晓野说什么任非通通都听不见了。
他坐在石昊文车里,回想着谭辉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
几天前钱禄的死相仿佛一根被烤红的钢针,骤然间直直刺进他脑子里某根始终紧绷的神经,电光火石之间任非几乎就已经把这两起死亡案件联系在了一起!
强奸致死,坠入染池——如果一个人死于染池是意外,那么两个因同样罪名而入狱的人一起在池子里殒命,就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石头……”
任非叫石昊文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声音有点发都,听上去就像是底气不足的飘忽和极度笃定的紧张糅杂在一起,非常怪异,“你还记不记得几天前你帮我查的那个……”
石昊文脸色也不太好看,他当然记得,当时资料上那个惨烈画面即使只是随便一眼看过去,也足够他心有余悸半个月。
石昊文飞快地转头看了任非一眼,探究的目光里是不言而喻的询问:“你到现在还没跟我说呢,你让我查他到底怎么回事。”
任非几次三番往监狱里面跑,在头顶上两个大老板三令五申的警告下,仍旧假借“探监”
的名义拖着关洋冒着违纪的风险打探梁炎东的消息,别说是任非这么个精怪的猴子,就是换个稍微有点儿脑子的人,他也得知道这事得背着人、在私底下偷偷摸摸地搞。
所以他那天虽然撞见钱禄的尸体被抬出监狱,但是找石昊文帮他查这个人的时候,任对方询问再三,他仍旧咬紧牙关没松口。
他们队里没人知道他去过监狱,更没人知道,几天前他刚刚亲眼目睹了一个同样死在漂染池里被捞上来的强奸犯被送去医院做鉴定。
——鉴定的结果还特么是自杀的。
任非想到这里就禁不住的翻白眼,就知道那个含糊其辞的法医不靠谱儿!
杂乱的信息在脑子里来来回回的绕了几圈,任非的脸色也跟着不断变幻,石昊文开着车没法时刻注意他的脸,但等了半天没等到回音,石昊文却等不下去了,“嘿我说你小子,别给我装傻充愣当听不见啊。
我要没记错的话,市里那些犯了事儿的重刑犯可都在东林监狱蹲着呢吧?你让我查的那个钱禄是不是也在哪?诶虽然市监狱在咱们昌榕区的这个辖区范围,但是就算退一万步,哪怕你闲的淡疼跟着片儿警去巡逻呢,也不可能那么巧就走监狱去吧?哦,还那么巧,你去了那就死个人,偏又让你看见了?”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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