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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玉心里剧烈一震。
他撒开顾瑾玉的手,指尖细细摩擦着,就如他此时运转思考的小脑瓜:“我怕是医术一般,诊断不出你有什么疑难杂症,就是你好像有点上火。
顾森卿,你坦白告诉我,你真的没有什么非我的血就治不了的麻烦病吗?”
顾瑾玉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委屈炸了:“我没有……我真没有……我没有存利用你药血的心,一点也没有!
我很麻烦可我没病!”
他再嚷嚷顾小灯也不怕他了,只转着眼珠子打量他:“那我来和你约法三章了,你喜欢我这件事,我一点也不想拖,咱们快刀斩乱麻地一锤定音吧。”
顾瑾玉瞬间捂住耳朵,脸上浮现绝望。
顾小灯不管他,知道他就算没听见也能看懂他的唇语,便竖起一根根小手指。
“第一,咱俩不可能,我不接受,你趁早认清现实,别做梦,也别做幻觉。”
“第二,你骗我五年,我不原谅,虽然你嘴上认错,可我还是生气。”
“第三,关于咱俩以后的关系,你自己说了让我来决定,我不可能跟你做恋人,也很不情愿跟你当兄弟……”
顾小灯说到这也有些烦恼,他纠结地捏捏耳垂:“我思来想去,就从身边的所见代个例子吧!
以后你我就是花烬和小配的关系。”
顾瑾玉:“…………”
“你是海东青,我是牧羊犬,品种不一样不能强求。
因为一点缘分同在一个屋檐下,我们成了家人一样的存在,大部分时候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飞禽和走兽的关系,偶尔才会有一点家族成员的交集,不紧密,不深厚。”
顾小灯有些满意自己能找到这么绝佳的例子,但显然顾瑾玉不满意,眼泪又溃堤似的大流特流。
“不许哭!”
顾小灯凶巴巴地训他。
顾瑾玉努力地想忍住,但实在太崩溃,便抬手捂住眼睛。
“更不许死。”
他听见顾小灯放轻的声音,裹挟着无奈和温柔。
“我是讨厌你,至多不过希望看你倒霉几l遭,但你要是一命呜呼,我心里不会好受的。
我想要至少过到快快乐乐的花甲之年去,你不是说想同年同月同日死么?”
车厢中无言,顾瑾玉的哽咽声逐渐平息。
马车没有赶回顾家,而是停在长洛东区的一家衣料铺,顾小灯昨天逛出了好些中意铺子,脑瓜上的稀罕帽子就是在这儿相到的,怕顾瑾玉在上元节这等好日子害了风寒病,于是直接把他领进去了。
()顾瑾玉还有些如丧考妣,顾小灯便推他后背一把:“你顶着张愁眉苦脸的棺材脸,一点朝气也没有,年轻人该有年轻人的模样,这么迟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爹!”
顾瑾玉的年龄容貌焦虑大发作,十分急迫地努力调整起来。
一进店铺,做伙计的胖婶子一眼认出了顾小灯脑袋上的帽子,对这昨日的可爱小郎君印象深刻,于是笑着迎上去:“哎哟,小公子佳节好,今儿是带着朋友来游玩么?”
顾小灯高兴地回了佳节好,推推帽子指顾瑾玉:“我这笨同伴掉水里了,能不能给他块巾子擦擦头发,您再看看有没有适合他的干爽衣服?不要黑色的,他人阴沉,得有亮颜色的压压。”
“有有有!
青衫如何啊?”
“青衫我穿,让他穿丹霞的好了,爆仗竹一样,红红烈烈的!”
顾瑾玉说一不二了多年,此时有些茫然地在这十八流小衣铺里听令,还被顾小灯推进隔间去,看那胖婶子殷勤地展着布尺来给他们俩量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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