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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昉听闻此言,明显一愣。
为何他眼里的妻子,和别人眼里的是如此不同?
原来他的妻四年前不止胖乎乎的、又美又俏,还脾气大、主意大、性子蛮?
仔细想想,却也有迹可循。
表妹一事上她不就一招将人打怕,自此立了威,让她不敢再轻举妄动陷害于她了吗?
她做事向来有分寸,进可攻,可以铁证如山置表妹于死地,退可守,也可适可而止,卖他和母亲一个人情,换得几日安稳舒心。
还能堵他的嘴,纵使喝药事泄,让他也无颜责问。
她所行所虑,若放在两军对峙,固然是决胜之策,可他们是夫妻,夫妻之间,却要她如此谋虑,便是她遇人不淑、姻缘不幸了。
她没把褚家当成归宿,而是当成战场,事事小心,步步为营。
这三年来,她走得不累么?
原来,她不只是不甘愿、不舒心,大概身心俱疲了吧。
终究是他这位夫君,没能做一个良人,要她孤身在深宅里摸爬滚打。
“岳丈放心,我以后定好好待她。”
这句话迟了三年。
天下父母大抵在嫁女之时都渴盼着得到这句承诺。
陆敏之一时竟红了眼,怕泄露情绪,只点点头,一句话不说。
翁婿二人一局对弈未完,忽听院中热闹起来,原是赴宴的陆鹭姐弟回来了。
陆鸢听到动静先迎了出来,陆鹭见姐姐没走,心下一喜,回头叫了句“元诺哥哥”
,叫停了周玘离开的脚步。
周玘回头,恰碰上陆鸢的目光。
他今日宴上喝了些酒,玉色的脸上泛着微红,此刻看着陆鸢,那酡红不知为何蔓延到了眼周。
他竟情不自禁唤了句:“凌儿。”
陆鸢亦是未加思索,颦眉问了句:“谁叫你喝酒的?”
他有心疾,不能喝酒。
“我……”
周玘一时竟像做错事的小孩子,好像已习惯陆鸢的嗔问,向前迎了两步,想去哄她。
“你别生气……”
这句话才说罢,听陆敏之高声说着“怎么才回来”
快步走了出来。
褚昉也出了厅室,却并没迎过来,远远站在厅前石阶上看着周玘。
周玘恍惚了下,似骤然醒了神思,没再前行,只是对着陆鹭和陆鸢的方向温声说:“只喝了些许,大夫说无碍,不必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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