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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剩下的呢。”
遂钰见墨干了,将茶杯里喝剩的最后一点水倒进砚台。
萧韫语气一如既往地冷静,但遂钰在他身边待得久,仍能从中听出几分生气,说:“过几日我再去取。”
片刻,遂钰又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很少这么开门见山地询问,惹得萧韫放下笔,纳闷道:“怎么了。”
萧韫做什么都有自己的逻辑与盘算,遂钰通常懒得理会他那些“深沉”
的心思,只等着他将差事派下来,吩咐着底下的人照做便是。
“倒进去的是茶水。”
萧韫将砚台挪了个地,说。
遂钰:“礼部的官员向来都是安插宗族子弟的地方,人员变动算是六部中流动最小的,现在找前朝的文书,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还有,茶水怎么了。”
不批阅奏折,只是寻常练字,茶又是好茶,怎么就不能混着墨用。
萧韫眼皮微跳,方才还问他是不是生气,此时看,倒是遂钰脾气更大些。
他看着遂钰将砚台又推回来,望着他指缝沾着的丁点墨,正欲说什么,遂钰却突然起身作势要将砚连着墨一起丢出去。
“礼部并非没有能人,只是被尸位素餐的人占着,只能做些誊抄文书的小事。
即使年节忙碌,也不会因人手短缺,根本拿不出接待使团的具体章程。”
“年节的祭祀都是按照往年的流程照做,怎么就乱成一锅粥,被内阁天天上门催着要。”
遂钰捧着砚台,停住。
“文书记录只是借口,陛下想彻查礼部,肃清纲纪?”
萧韫:“谁说朕不用这方砚。”
遂钰捏了捏鼻梁,头疼道:“能不能不要同时讨论两件事。”
西洲使团已经抵达京城,萧韫却想此时整顿礼部,又或者说,他整顿的不仅仅只是礼部。
礼部内,世家子弟那么多,如何能完全根除贪腐,况且朝廷内也不能完全没有这种人的存在。
年节,使团,整顿六部。
单拎出来一个,都是耗费数日的大事。
桩桩件件叠加在一起,只是用脑袋想想,都觉得万分痛苦。
真不知是否该夸一句,艺高人胆大。
同萧韫用罢晚膳,遂钰径直回了府。
世子白日被请去兵部,与遂钰前后脚进府。
褚云胥听贴身侍女阿颜说今日倒巧,世子爷与公子一同踩着饭点回来了。
褚云胥左等右等不见人影,掀起暖帘,远远地,兄弟二人站在廊下轻声交谈,稍高点的是南荣栩,披着天青大氅的是遂钰,被兄长挡了大半个身子,只露出一张冻得通红的脸。
褚云胥扬声笑道:“怎么不进屋,晚饭快好了,进来暖暖,待会有涮羊肉吃。”
话题被打断,遂钰怀抱暖炉问南荣栩:“听闻大嫂最近孕吐得厉害,怎么还能吃得下羊肉?”
再好的羊肉,也有难以忽略的羊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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