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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的味道顿时弥漫在拥挤的厨房内,有人慌乱地说:“妈,怎么这么多血,你杀人了?”
“谁,谁知道这个小孩儿忽然冒出来碍事……”
这座房子忽然像沸腾的锅炉一般炸开。
脚步声,叫骂声,拍照声,有人跑出去,有人走进来,原榕怔愣愣地看着鲜血淋漓的手腕,上面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刺痛不已。
他的眼泪先一步流出来,剧痛无比折磨着浑身上下每一处痛感神经,原榕跪到地上,连大声哭叫的力气都没了。
“榕榕!
榕榕你怎么样?”
原清濯抱住他,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你等着,我带你去医院!”
在众人或怜悯或惊惧的目光中,他迅速循着记忆把家里可能会放钱的地方翻了个遍,又连滚带爬地回到卧室里把零钱罐砸碎,填满浑身上下每一个口袋。
后面的记忆实在是少得可怜,小原榕那时已经痛得昏过去,双眼闭上之前,他能看到的颜色只有鲜红。
模糊中哥哥把他抱起来,随后又转移到一个人的背脊上,那人背着他穿过长长的楼道,再然后……他听见了爸爸的声音。
醒来以后,眼前的景象又变成白晃晃的医院,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浓酽得刺鼻。
原榕的状态很糟糕,他的手腕受伤严重,外加年纪尚小,抵抗力还不能完全同成人相比,来医院的路上伤口受到感染,情况非常紧急。
浑身疼痛、高烧不退、骨骼痉挛这些磨人的症状困扰了他将近一个月,那段时间他大部分都在昏睡中度过,偶尔睁开眼,就会看到守在床边红着眼睛的哥哥。
原榕基本上把所有能生的大病小病生完了,期间原清濯的生母来看过他一次,不小心被原爸撞到,两人在医院走廊吵了一架。
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那天来抢哥哥的坏人是江家派来的。
他在医院捱过多少天,原清濯就陪着他度过了多少天,有时爸妈也无法做到二十四小时守在床边,但原清濯就是能做到。
也是在那段时间里,原清濯迅速变得成熟起来,他跟护工学着怎么照顾弟弟,一周以后便迫切地把所有活儿揽在自己身上,换洗衣服、做饭喂药、输液扎针……除此之外的闲暇时间里,原清濯会坐下来跟他讲故事,不过那时的他刹不住自己的泪腺,讲着讲着就哭了。
这时候还得原榕来安慰他:“别伤心呀,爸爸说我的手可以用,等长大了,发育起来就没关系了。”
拆线那天,父母紧张地在楼道里询问医生养病的注意事项,原榕难过地看着自己的左手腕,这时候才想起来委屈掉眼泪:“好难看好难看的伤口,它以后还能变好吗?”
看着弟弟泪眼汪汪的样子,原清濯心疼地用脸蹭了蹭那处伤疤,随后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包装袋。
“榕榕不哭,戴上手表就看不到了,以后它会消失的,我给你保证。”
那是便利店里随处可见的儿童手表,马里奥图案,红色的,很幼稚,外包装已经泛起卷边儿了,看样子应该买来放在身上待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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