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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屋里,关起房来,胡铁花就一把拉住了楚留香的衣襟,道:“好小子,现在你在我们面前也不说老实话了,你以为真能骗得过胡先生么?”
楚留香失笑道:“谁骗了你?你犯了什么毛病?”
胡铁花瞪眼道:“你难道没有骗我?云从龙临死前要你替他喝的那杯酒,杯子里明明有样东西,你为什么说没有?”
张三已换上了海阔天为他准备的干净衣服,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跷着脚,悠然笑着道:“以前有人说胡铁花是草包,我还不太相信,现在才知道那真是一点也不假。”
胡铁花道:“放你的狗臭屁,你懂得什么?”
张三道:“你呢?你懂什么?懂屁?他方才不愿意说老实话,只不过是为了有海阔天在旁边而已,你生的哪门子气?”
胡铁花道:“海阔天在旁边又怎样?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坏人,而且和我们又是站在一条线上的,我们为什么要瞒他?”
张三叹了口气,道:“本来我以为你至少还懂个屁的,原来你简直连屁都不懂。
海阔天只不过带你去看了几坛酒而已,你就巴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他了。”
胡铁花冷笑道:“我不像你们,对什么人都疑神疑鬼,照你们这样说,天下还有一个能够令你们信任的人么?”
张三道:“没有,有时候,我简直连自己都信不过自己,何况别人?”
胡铁花冷冷道:“你这人至少还很坦白,不像这老臭虫。”
张三道:“你真的很信任海阔天?”
胡铁花道:“他把什么话都说出来了,一点也没有隐瞒。”
张三冷笑道:“要钓鱼,就得用鱼饵,你怎知海阔天说的那些话不是在钓鱼?”
胡铁花道:“钓鱼?钓什么鱼?”
张三道:“他要套出我们的话来,就得先说些话给我们听听。
其实呢,他说的那些话全都只不过是猜测,他既能猜到,别人自然也就能猜到,他说了半天,根本就等于没有说。”
他不等胡铁花开口,接道:“至于那六口棺材,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送来的?说不定就是他自己。”
胡铁花抓着楚留香衣襟的手松开了。
楚留香这才笑了笑,道:“不错,这船上的人既不聋,又不瞎,若说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六口棺材送上来,这简直不太可能,只有他自己……”
胡铁花大声道:“但他至少不是杀死向天飞的人。
向天飞被害时,他明明和我们在一起,是不是?”
楚留香道:“嗯。”
胡铁花道:“依你说来,勾子长既不可能是凶手,那么嫌疑最大的就是金灵芝、丁枫和公孙劫余。”
楚留香道:“不错。”
胡铁花道:“要将六口棺材瞒着人送上来,虽不容易,但这三人都是又有钱又有势的人,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楚留香道:“但除了这三人外,还有两人的嫌疑也很大。”
胡铁花道:“谁?”
楚留香道:“那就是本该在那里掌舵的鲁长吉和钱风!”
胡铁花道:“凭他们两人,能杀得了向天飞?”
楚留香道:“今天既然本该由他们当值掌舵的,他们守在那里,向天飞自然绝不会怀疑。
而且,像向天飞那么狂傲的人,自然也绝不会将他们放在心上,若说要在暗中行刺向天飞,只怕谁也不会比他们的机会更多了。”
张三道:“就因为他们太不足轻重,根本也不会有人去留意他们,所以他们行凶之后,才有足够时间去换衣服。”
楚留香道:“海阔天那时恰巧和我们在一起,说不定就是为了要我们证明向天飞被害时他不在那里,证明他不可能是凶手。”
张三道:“但这却绝不能证明他也没有叫别人去杀向天飞。”
胡铁花道:“如此说来,你难道认为他是凶手?”
张三道:“我并没有指名他就是凶手,只不过说他也有嫌疑而已。”
胡铁花冷笑道:“以我看来,嫌疑最大的还是金灵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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