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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脆响。
范扬等待良久,刺痛并未如约而至,反而是耳际掠过一阵微风。
他茫然睁眼,却见楚先生满面惊愕,眼神中甚至有难以言说的恐惧,嘶声问:“你……你是什么人?!”
他怔忡的视线从楚先生惊怒交加的脸上慢慢下移,落到对方不停颤抖的右手上。
那桃枝的一端还在手中,却只剩短短一截,从中间突兀地断开了。
他又低头看自己的桃枝,虽说掉了好些叶子,长枝仍是完好无缺。
而他脚边的泥土中,正插着那另一截断掉的桃树枝。
范扬明白自己对上楚先生绝没有还手之力,这是不争事实,可眼下情形却令他完全懵了,面对楚先生的厉声质问,半个字也答不出,只好求助地向闻衡看去。
庆王世子款款起身,背着手缓步踱出凉亭,颇具气度,轻描淡写地夸奖道:“不错。”
闻彻怎么也想不到十拿九稳的比剑竟然会输,一时语塞。
范扬此时方有了实感,心神激荡,蓦然跪倒,大声道:“属下赢得实在侥幸,全赖世子指点!”
此言一出,满园怀疑讶异的眼神齐刷刷射向闻衡。
他背在身后的十指迅速蜷起,心里暗骂范扬莽撞,脸上却适时浮现出恰到好处的迷茫神色,正疯狂思考该如何糊弄过去,旁边忽然响起一个洪亮声音:“吾儿机敏,范扬勇毅,两小儿联手,竟能险胜褚家高徒,这场比试着实精彩!”
人尚在五丈之外,声音却已先至,清清楚楚地回荡在众人耳边。
闻衡循声望去,立刻拱手道:“父亲。”
园中响起一片参差不齐的“参见王爷”
之声,庆王闻克桢阔步走来,随意道:“不必多礼。”
他径直走向闻衡一行,对楚先生道:“还未请教这位先生大名。”
闻克桢贵为皇族,在武林中也是数得上的高手,在他面前,闻彻绝不敢随意糊弄。
况且方才闻克桢已经叫破了“楚先生”
的身份,此时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回话:“庆王叔,褚前辈是我父亲旧友,近日游历时途经京城,特地登门拜访,侄儿……”
“楚先生”
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朝庆王微微躬身,道:“在下褚柏龄,久闻王爷大名。”
此“褚”
非彼“楚”
,昔年褚家先祖褚雪堂于拓州司幽山上悟道,登临万仞,从山巅狂风流云中获得启发,创下“风字诀”
与“云字诀”
两套剑法,独步武林,被尊为“司幽剑祖”
。
拓州褚家也因此兴旺壮大,崛起成为武林中不可小觑的一脉。
褚柏龄自小受家族教导,虽非一流高手,武功却也远胜在场众人。
他原本肯随闻彻出门露面,是有心入世,兼自负武功,万万想不到初战就踢到了铁板,这铁板还是闻克桢的宝贝儿子。
他一次性把庆王建王得罪了个透,再想留在京城恐怕都困难,索性断了先前的念头,坦荡道:“早听说庆王府武功非同寻常,家学渊源,今日果然领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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