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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最喜欢做的一件事,便是坐上人力拉车,串北平的街道和胡同,那种古老的文化氤氲,让他们进入了一个古典的东方梦境。
他们找了中文老师,开始学习中国语言,神秘的方块字给了他们横平竖直的另一种语境。
课余时间,他们便去紫禁城或香山的佛教寺庙里考察,但对他们更具吸引力的却是北平的门楼和城墙,尽管这大墙内外上演着的一幕幕活剧,对于他们却还是那样陌生。
婚后的两个月,他们遇到了林徽因和梁思成,并从那时起,他们维系了一生血浓于水的友情。
晚年的费慰梅回忆他们相识时的感受说:“当时他们和我们都不曾想到这个友谊今后会持续多年,但它的头一年就把我们都迷住了。
他们很年轻,相互倾慕着,同时又很愿回报我们喜欢和他们做伴的感情。
徽(whei)——他为外国的亲密朋友给自己起的短名——是特别的美丽活泼。
思成则比较沉稳些。
他既有礼貌而又反应敏捷,偶尔还表现出一种古怪的才智,俩人都会两国语言,通晓东西方文化。
徽以她滔滔不绝的言语和笑声平衡着她丈夫的拘谨。
通过交换美国大学生活的故事,她很快就知道我们夫妇俩都在哈佛念过书,而正清是在牛津大学当研究生时来到北京的。”
往往真正的友情开始于心灵的奇遇,而这两对夫妇的相识却完全没有故事,他们在一次聚会上认识,并互相吸引,一交谈,才知两家居然是相距不远的近邻,这使他们喜不自胜。
新的友谊给林徽因的生命注入了新鲜的活力,当时她和梁思成刚刚由沈阳迁回北平,开始在中国营造学社的工作,百废待兴,而繁重的家事又给她凭添了若许烦恼,费慰梅怀念这段日子时记叙道:那时徽因正在经历着她可能是生平第一次操持家务的苦难,并不是她没有仆人,而是她的家人,包括小女儿、新生的儿子,以及可能是最麻烦的、一个感情上完全依附于她的、头脑同她的双脚一样被裹得紧紧的母亲。
中国的传统要求照顾她的母亲、丈夫和孩子们,她是被要求担任家庭“经理”
的角色,这些责任要消耗掉她在家里的大部分时间和精力。
应该说,作为一个西方女性,费慰梅对林徽因的感知是深层次的,她在中西方文化的穴结点上,一下子找到了她的中国朋友全部痛苦的症结,费慰梅说:“林徽因当然是过渡一代的一员,对约定俗成的限制是反抗的。
她不仅在英国和美国,而且早年在中国读小学时都是受的西方教育。
她在国外过的是大学生的自由生活,在沈阳和思成共同设计的也是这种生活。
可是此刻在家里一切都像要使她铩羽而归。
她在书桌或画报前没有一刻安宁,可以不受孩子、仆人或母亲的干扰。
她实际上是这十个人的囚犯,他们每件事都要找她做决定。
当然这部分是她自己的错。
在她关心的各种事情当中,对人和他们的问题的关心是压倒一切的。
她讨厌在画建筑的草图或者写一首诗的当中被打扰,但是她不仅不抗争,反而把注意力转向解决紧迫的人间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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